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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4

收拾好一切,我买了新的罐子,将外婆的骨灰装了进去。

随后,我八年以来,第一次打给家里。

“妈,我想家了。”

半个小时后,外面传来敲门声。

但我没想到来的人是苏云溪。

“赵阿姨让我来接你。”

“谢谢!”

我没心情再去想她为何会出现。

坐着她的车,我们来到机场,赶上了最后一趟航班。

起飞前,我收到了温仪的信息。

“你怎么样了?”

“我请了专门的人,一定会让外婆的骨灰完完整整。”

“希望你不要恨周时,他不是故意的。”

我没有回她,而是抽出手机卡,扔在了垃圾桶里。

“累了就睡吧!”

苏云溪一脸心疼的看着我。

我沉沉睡去,再次醒来,飞机已经降落。

我从苏云溪的怀中醒来,发现她正在帮我包扎手上的伤口。

我们四目相对。

“对不起!”我连忙坐直身体,十分尴尬。

下了飞机,父母就在门口等我。

“臭小子,还知道回来!”

父亲瞪了我一眼,没好气的说道。

母亲白了父亲一眼,“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你摆什么臭脸?”

苏云溪在一旁忍俊不禁。

我有些哭笑不得,“好了,爸,妈,我朋友还在呢!”

“朋友?”父母面面相觑。

苏云溪看着我,委屈巴巴的说:“什么朋友,我是你未婚妻。”

回家的路上,父母向我解释。

原来苏云溪就是我八年前的联姻对象。

当年,我离家出走后,她并没有毁约。

而是整整等了我八年。

听到这里,我心里无比愧疚:

“对不起,云溪,当年的事情,是我做的不对,没有跟你说清楚,耽误了你八年时间。”

苏云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,并未回头。

“八年前没有说清楚,那你现在说吧!”

我一时语塞,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
看到我支支吾吾,父母坐不住了。

母亲催促:“云溪是个好孩子,等了你八年,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?”

“妈,我一个二婚,怎么能……”

我的话说的一半,被苏云溪打断。

她盯着我,认真道:“二婚怎么了,我八年都等过来了,还会在意这些吗?”

5

说完,苏云溪瞬间羞红了脸。

“你,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
车刚停稳,她打开车门就要逃。

我一把抓住她的手,“我愿意。”

看到这里,父母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
之后,我们跳过了订婚环节。

直接在本地最大的酒店,举办了一场盛世婚礼。

时间一晃来到了比赛的日期。

我和苏云溪一路过关斩将,没有任何悬念的进入了决赛。

决赛的场馆内。

我把苏云溪送到休息室后,出来,正好迎面碰到了温仪。

我本想避开,但温仪见到我之后,直接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
“楠洲,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”

“这些天你到底去哪儿了?”

她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问题。

我冷漠回应:“温小姐,我们已经离婚,我去哪儿应该没有必要跟你汇报吧?”

“别墅的事情,我真的很抱歉,我……”

周时出现。

他一把将温仪揽进怀里,对我充满敌意,“季楠洲,想不到你也在这儿?前几天,我和温仪结婚,还想着请你呢!”

“对了,之前你住的别墅,应该是温家的吧?本来我还打算住过,结果,谁知道骨灰撒了一地,简直太晦气了。”

温仪连忙呵斥:“周时!”

6

我拳头已经攥紧,但周时却被温仪拽走了。

同时,比赛即将开始。

看台上,温仪拽着周时落座第一排。

周时不忿,“温姐,我才是你老公,你为什么要护着他?”

“够了!”温仪有些不悦,“以后不许再找季楠洲麻烦。”

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,比赛开始。

当主持人报出我的名字时,所有人都开始期待。

毕竟,此次是我首次以真面目示人。

所有聚光灯都聚集在了出口。

当我出现的那一刻,全场欢呼。

“不可能!”

周时难以置信的看着我。

温仪沉默了。

想到五天前的离婚理由,她就感觉羞愧难当。

随后苏云溪入场。

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

我和苏云溪相视一笑,“加油!”

“加油!”苏云溪嫣然一笑。

赛前,我们已经商量好,彼此全力以赴。

这不仅是对彼此的尊重,也是对这一赛事的尊重。

剧情反转、反转、再反转。

就连解说员也练练称赞。

最终,我以微弱的优势,获得了斯诺了世界赛的冠军。

当我捧起奖杯那一刻,喝彩声宛如山呼海啸。

主持人问我婚姻状况时。

我和苏云溪同时露出婚戒,又是引起一波震惊。

当看到我已经结婚后,温仪彻底醒悟。

她发疯般冲进场内,被保安拦住。

“楠洲,对不起,我不该出轨,不该离婚,不该那样伤害你,我错了,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保证……”

我打断温仪的忏悔,淡淡道:“现在说这些,还有用吗?”

温仪摇头,“不要这样,楠洲,我们五年的感情,难道你心里没有一丁点爱我吗?”

“你要的自由我给了,现在,我的爱只给值得的人。”

我看着苏云溪,深情的说道。

7

我拉着苏云溪的手离开。

本来以为日子会平平淡淡的过去。

但温仪的一个电话,打破了我的生活。

“救我!季楠洲!救救我。”

等我赶到温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,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哀嚎。

且不说现在我还想不想管她,就算是我想管。

就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,

呜——呜——”刺耳的笛声由远及近,划破了这片荒郊的死寂。

红蓝交替的灯在破败的老宅墙壁上疯狂闪烁。

我长舒了一口气。

还好,来之前,我越想越不对劲,周时那状态明显不正常,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?

所以路上我就报了警,把地址和情况简单说了说。

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。

几名探员动作迅速地冲到门前,那扇看起来诡异的“大门”在专业的破门工具面前根本不堪一击。

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门被强制打开了。

“探员!不许动!”

我也立刻跟着冲了进去。

里面的景象让我瞬间头皮发麻,胃里一阵翻涌。

根本没有什么神秘的仪式,就是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房间,中间放着一张铁床,床上绑着一个人——正是温仪!

此刻的她,头发焦黑卷曲,身上那件五彩斑斓的怪异衣服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。

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一片焦黑,还滋滋地冒着细微的青烟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,眼睛翻白,嘴里吐着白沫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皮肉烧焦的糊味和臭氧的味道。

周时手里正拿着两个连接着电线的金属夹子,脸上是那种近乎癫狂的兴奋。

嘴里还在念念有词,

“快了……就快了……我的妻子马上就能回来了……”

他看到探员冲进来,先是一愣,随即变得更加暴躁,

“你们干什么?滚出去!别打扰我!这是我的事!”

探员可不管他那套,几步上前就将他死死按在地上,夺下了他手里的电线夹子,拷上了手铐。

周时还在拼命挣扎,嘴里不干不净地吼着,

“放开我!你们懂什么!我要救我的妻子!是她!是她自己愿意的!”

医护人员也跟着冲了进来,迅速给温仪做检查,剪开烧焦的衣服进行急救。

看着温仪那副惨状,我别过头去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
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但眼前这一幕,还是太过冲击。

“还有生命体征,快!准备转运!”

一个急救医生喊道。

很快,温仪被小心地抬上担架,送上了救护车。

我看着救护车闪着灯远去,心里那块堵着的石头,好像稍微松动了一点,但又沉甸甸的。

8

周时被探员押着往外走,路过我身边的时候,他突然停下,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眼神瞪着我,

但嘴里骂的却不是我,而是已经被拉走的温仪。

“妈的!废物!真是个废物东西!”

他啐了一口唾沫,声音嘶哑,

“这点电都扛不住!老子准备了这么久,全让你个不中用的娘们给毁了!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!呸!”

他骂得咬牙切齿,把温仪从头到脚贬低得一文不值。

仿佛温仪不是他口口声声的“小慧”,而是一件用坏了的工具。

这个人,对温仪压根就没有任何感情,从头到尾都是赤裸裸的利用。

探员推了他一把,

“少废话!走!”

周时骂骂咧咧地被塞进了车。

我站在原地,看着警车也呼啸而去,只剩下这座破败的老宅在风中发出呜咽。

想了想,我还是发动车子,跟上了救护车的方向,朝着医院开去。

不管怎么说,我们的协议还妹签,婚还没离,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。

我没给苏云溪打电话,说了也只会让她担心害怕。

又何必让她知道这些糟心事呢。

在医院急诊室外等了很久。

医生出来告诉我,温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,但全身多处电击伤,烧伤面积也不小,需要立刻住院治疗。

后续恢复会很漫长,而且很可能留下永久性的疤痕和后遗症。

我默默地去办了住院手续,垫付了医药费。

医生说,温仪需要静养,不能受到任何刺激。

我点了点头,走出病房,站在医院的走廊上,望着窗外的夜色。

这个城市依旧繁华,而我的生活却仿佛被彻底打乱。

我需要重新思考,如何处理,让我的家人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。

夜深了,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,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远处的救护车警报声。

我靠在墙上,闭上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第二天,温仪终于醒来。

她睁开眼睛,看到我坐在床边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
她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躺着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医生进来检查了温仪的情况,告诉我她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,但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
我点了点头,表示理解。

医生走后,我终于开口对温仪说:“我们得谈谈。”

温仪转过头,看着我,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,

“谈什么?”

“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我平静地回答。

温仪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缓缓地说,

“我累了,不想谈这些。”

我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,但这些问题不能一直拖延下去。

我刚想再开口医生进门清创了,我只能暂且做罢。

等到温仪从急诊转到病房,麻药劲儿过了些,悠悠转醒时,已经是深夜了。

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。

她一睁眼,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我。

眼神里先是茫然,然后是惊恐,接着涌上复杂的情绪,最后化作了泪水。

她全身裹满了纱布,像个木乃伊,稍微动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。

但她还是挣扎着,似乎想朝我挪近一点,嘴唇翕动着,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:

“季楠洲……你……你还在……”

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,浸湿了枕头。

“我错了……季楠洲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
她哽咽着,

“还是你好……只有你……对我好……”

她试图抬起那只还能稍微活动的手,想要抓住我。

我往后退了一步,避开了她的触碰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看着她这副样子,我心里没有怜悯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

我慢慢地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,在她面前展开。

白纸黑字,标题清晰——《离婚协议书》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温仪的眼睛猛地睁大,泪水瞬间止住了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恐慌,

“不……季楠洲……你不能……”

“我来之前,已经让律师朋友拟好了。”

我的声音很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,

“刚刚在楼下医院的自助打印机上打出来的。”

我把离婚协议放在她床头柜上还能放东西的空隙处。

“签了吧,温仪。”

9

“不!我不签!季楠洲,你听我解释!”

温仪的情绪激动起来,缠满纱布的身体剧烈地扭动着,牵动了伤口,疼得她倒吸冷气,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,

“我是一时糊涂!是他骗我的!周时那个王八蛋!是他花言巧语骗我的!”

“我心里……我心里还是有你的!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看在五年感情的份上……”

她的声音充满了哀求,眼神里满是绝望的乞求。

若是以前,我可能会心软。

但现在,经历了这么多,尤其是听到周时那些话,看到她此刻的样子,我只觉得讽刺。

机会?我给过她多少次机会?

提醒她,劝告她,甚至争吵,可她听过吗?

她只觉得我小心眼,觉得我碍事,觉得周时才是她的真命天子。

现在被骗了,受伤了,才想起我?晚了。

我冷漠地看着她,摇了摇头。

然后,我拿起旁边桌子上那张刚刚缴费的住院单,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和初步诊断。

我把单子也放在了离婚协议旁边。

“医药费我先垫了,算是我们夫妻最后一点情分。”

我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

“等你好了,自己想办法吧。以后,你好自为之。”

说完,我不再看她那张写满痛苦和哀求的脸,毅然转身,大步走出了病房。

身后传来她更加凄厉的哭喊和哀求,但我没有回头,一步都没有停顿。

从今天起,我和她,一别两宽,再无瓜葛。

回到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
苏云溪被我开门的声音惊醒,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,

我上前抱住她,感觉无比安心。

一切都结束了。

温仪以后要怎么活下去,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
路是她自己选的,苦果也只能她自己吞。

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5:54:3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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